Thursday, March 9, 2023
曾出國「賣身」 她說出下海34年的故事
萬華文史工作者高傳棋日前表示，曾經詢問台北市長柯文哲，討論在萬華設置情色專區，這也使得讓情色專區合法化的議題再次引發討論，甚至有市議員表示支持性產業專區設置並建議依法管理。引用議員所說的，「不設置性專區，就沒有性交易了嗎？」台灣性產業一直被藏在檯面下，也讓工作尚未受到保障的性工作者頗為無奈。我們就來聽聽入行已經34年的性工作者阿鳳訴說她一路走來的心境。
阿鳳，老家在恆春，16歲結婚，20歲離婚。談起這段婚姻，阿鳳自嘲自己像嫁給瓊瑤小說裡的家庭，公婆禮數繁多，讓性格海派的她受不了，主動要求離婚。「結婚四年，什麼都沒賺到，只賺到一個女兒要養。當年我爸嗆我一句話，『你要拿什麼養小孩？』我才驚覺要趕緊賺錢。」女兒留在恆春給爸媽照顧，阿鳳先到高雄掙錢，「我國中畢業，本來在工業區上班，月薪2千，連養自己都成問題。缺錢缺急了，報紙一翻，廣告寫『按摩，月入數萬』。」阿鳳想都沒想，便撥電話應徵。「約在高雄火車站附近面試，老闆問我到底知不知道『按摩』要做什麼？我說，我剛離婚。他就直接告訴我，『按摩是在做那個(性交易)。』」心一狠，阿鳳答應了。
隔日她又翻報紙，看到一則廣告「赴日，數十萬。」電話一撥，「老鴇問我是否知道到日本要做什麼？」阿鳳只回答，「我很欠錢，做什麼都沒關係，只要不是殺人就好。」那年阿鳳才20歲，成熟以上，青春未滿，老鴇便把她介紹到日本酒店上班。「服務生是入門，我做得非常開心，因為小費收很多。日本男人卒蕭豬哥，他們摸我手、拍我屁股，我手就伸長，大聲喊『吉噗』，一百圓日幣就入袋。錢對我太重要了。」阿鳳低籲的說，在日本，她做的就是性工作。
談起這段被介紹到日本賣身的際遇，阿鳳不恨那位老鴇，「如果沒到日本酒店賺，就算我在工廠做24小時都賺不到這些。」然阿鳳私下告訴我，娼妓就是汙名，她不可能吃飽閒閒到處跟別人講說「我在賺」。爸媽、哥哥心裡都有數，但不會過問。只是年紀漸大，酒店容不下阿鳳，她只好改到新竹、桃園一代謀生。「我在桃園很多年，後來因為毒品、性病氾濫，不想待，才來萬華當流鶯。」
萬華的流鶯便是個體戶，租一間套房討生活，日復一日這樣過。「但在樓下站壁，便衣開口問價錢，我一開價，就法辦了。我也只為餬口飯吃，何必這樣呢？」阿鳳接著說，「太多姊妹因為家庭因素不敢出來爭取工作權，我爸媽都沒了，大哥又70多歲，我比較沒壓力。」阿鳳希望藉由她的故事，能讓更多人了解性工作也是一項工作，若未來政府能立法管理，對姊妹都是種保障與照顧。(撰文：許家峻 攝影：張文玠)
從事性工作多年，阿鳳現今已能坦然面對自己的行業。張文玠攝
阿鳳每個月都會回恆春老家一趟，探望生病的大哥。張文玠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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